22. 釣的運

文章作者:vincent
發表時間:2011/06/21 00:07:49
文章分類:非釣莫入

  翡翠水庫釣目孔比石門水庫釣海鰱仔更有樂趣,這兩種魚都是數量釣很理想的目標對象,目孔的體形比海鰱仔大,拉力更強。翡翠水庫未禁釣之前,偶而我們會去石碇的潭腰一帶,給那兒的目孔找找麻煩。 

  很難得地,其中有一次,我說服了家裡的長官大人,陪小人我和竹篙頭兄哥倆一起出釣。到了潭腰釣場,物色了釣點,我先幫長官傳好家私,校正了浮標,釣棚深度測出來,然後就讓她自個玩。

  三個人並排坐,三支竿子相距各約五、六尺而已,兩大高手就看我家長官一條接一條地拉上來,自己這頭卻生意清淡。「高手」兩字雖只是自我感覺良好的口號,但無論從哪方面來說,技巧、經驗與觀念都比那個肉腳長官強數十、數百倍,卻只能乾瞪眼,嘴裡很不服氣地嚷嚷:「魚吃肉腳啦!」

  那個肉腳長官毫不在意,每次中魚就高興得不自覺地用力跺一下腳,生意之興隆,到中場時,釣座一帶的岸坡都快被跺出土石流了。由此可見,釣魚這玩藝兒,比功力還不如比運氣。

  釣運好的人,釣友們的形容是「臊(腥)氣重」。比較上而言,我算是那種臊氣重一點的,可能是我不太熱衷於洗澡,尤其是冬天,只要聞聞內衣沒太嚴重的異味,當天的洗澡水就省下來,年深月久,舉竿投餌間自然流露出一股無形臊氣。

  這種臊氣非常難以言喻,每每在你意想不到時候,它的作用突然爆開。我有好幾次第一竿中魚就碰到大傢伙,也曾經還在測量釣棚深度時浮標就一頭栽下去,很讓人措手不及,反應時間很短促,斷線的機率很高。遇到大咬也都很意外,在平溪灰窯溪上游的瀑布下,只是很平常的試釣心,半個下午釣了一堆二十多公分的苦花。

  南勢溪在烏來的污水處理廠後方稍上游處,有一個相當廣大的深潭,因為上游溫泉廢水量頗大,潭的水質不是很優,不過,潭裡頭的竹哥相當多,是早年我們摸索竹哥釣法的重要釣點之一,幾個要好的哥兒們,最常一起去那兒下竿的伙伴是我和stanley。

  stanley一向愛乾淨,臊氣比不過我,每次去那釣場,魚都是吃我這個肉腳。stanley難免會感到疑惑,同樣的釣餌,同樣的餐桌,也幾乎是同樣的釣組,差別待遇怎會這麼嚴重?我回答了他的疑惑:要有耐性啦!

  stanley對著那個長度有五、六百公尺的深潭大聲抗議:我非常有耐性了,沒耐性怎麼可能一拗就是拗半天?

  過了幾個星期,有個傍晚,路過他的寶店,看到店門開著,當然要進去討一杯美味可口的冰豆漿解解饞。他很歡喜地,帶著幾許神秘的口氣說:我終於知道你所謂的耐性是什麼了。

  原來那幾個星期,他常自個兒去那深潭修鍊內功心法,研發出每天洗澡洗得香噴噴也能帶臊氣的新技術,怪不得他家長官大人願意陪他一起垂釣。

  不同於得天得厚、基因裡帶臊氣卻不喜歡釣魚的我家長官大人,我的臊氣全然是日積月累後天醞釀出來的。方法很簡單,卻非常的知易行難:第一是勤快,第二是耐性。心法口訣是:「想時釣釣,釣時想想。」

  很勤快地釣魚不是人人辦得到的,的確是百分之百的知易行難;這一點我佔了行業別的便宜,只要手上的事頭趕得出來交差,每天溜去溪邊鬼混都沒關係,所以才可以「想時釣釣」。想到一個主意,不管是釣餌、釣法方面,或是釣點、目標對象方面,就盡快殺去演練一番,有時甚至在半夜偷偷摸摸揹著釣具溜出門。

  釣時更要想想,這個主意的可行性如何,有沒有更好的方案或變通之道。除此,也要想想釣場的環境條件,地文的,水文的,人文的,乃至於魚文的。

  瞭解一件事物,要看你是用什麼工具和方法去觀察它、測量它,垂釣的測量工具不只是釣竿、釣餌、浮標之類的硬體而已,還有抽象的軟體工具。這個問題特別和耐性有關。別急著下竿做釣,先瞭解釣場環境和目標對象;魚吃餌時別急著揚竿,先看看牠怎麼個吃法。

  在不理想的釣點下竿,別拗太久,一個鐘頭左右差不多了,否則繳輸搏大,越潦越深越不想搬風換手氣。有時在同一釣場,只差幾步路的不同釣點,風水一轉,就會有不同的釣運,如台諺所說:「文章風水茶,真識的沒幾个。」風水的學問最玄妙深奧,且避過不談。

  釣場的地文、水文條件是有形之物,比較容易瞧個仔細,值得多費一點心觀察,尤其是找出魚兒進出的主要幹線。注意水底岩石上的食痕,把幾座食痕明顯的岩石連接成線,再配合溪水流動的樣式,可以推敲幹線大致的走勢。

  魚的休閒區和覓食區有分別,魚就食的位置不一定在你發現他的位置,這個問題也要靠耐性來觀察。一般溪魚休憩藏身之處多數是在水底岩縫,尤其是岩石底部與溪床交界面的洞窟,這種水底洞窟水流和緩,往往有三、四個後炮孔,通「水」良好,也是魚群的緊急避難處。大魚須要大洞,大洞又往往成為整群魚的集散中心,我在芊蓁林溪水廠下方做浮潛觀察時,水深不到兩尺的一座大石下,僅僅一個魚窟裡就掏出近四十條魚(溜掉的沒算進去),最大的一條是二十多公分的苦花。

  不適當的季節垂釣,不必太期望會有好釣運。季節天候的條件滿複雜的,沒有孔明借東風的本事料不準的,我等凡人只要有個大約概念就夠了。舉個最近的例子說,今年春季氣溫偏低,天氣變暖後,魚兒們要先忙忙繁續後代的大事,大事搞定才會想到口腹之慾,大咬的開始時段因此可能延後三兩個星期。天氣很快地變熱,孵化的小魚苗緊接著蜂擁而來,大咬期也許就此被魚吵打斷了。小魚天生知道,掠食性的殺手大多在黃昏後出動,天色漸暗,小魚開始找安全的地方藏身,這時魚吵才會漸漸減少。

  季節的變遷不但會影響魚兒的食欲,也可能改變覓食區的位置。造成影響最主要的因素有三,日照時間、水量和水溫,這三個因素沒有長期的觀察無法導出結論,但三者有些互相牽扯的脈絡可循。水量大或日照時間短,水溫會下降。水溫低時水的溶氧量上升,魚兒索餌意願較高,水溫過高或過低時,非恒溫動物的魚兒也不太想動。最適合一般溪魚活動的水溫,大約在攝氏二十二度加減四度之間。一般而言,溪流的中上游水溫都相當穩定,除非在枯水期。

  整體而言,想時未必能釣釣,釣時一定能想想,用後者之長來彌補前者之短,多少有助於臊氣的培養。

  竹篙頭兄偶而會怨嘆,釣過的竹哥沒有上萬也有成千了,卻從沒玩過四十多公分以上的竹哥。我以為,竹篙頭兄的臊氣夠重了,最主要的問題在於時間,有時間拗下去的時候大魚沒來,該拗下去的時候偏偏又沒時間拗了。

  想時釣釣需要時間,釣時想想也需要時間,勤快需要時間,耐性需要時間,運氣更需要時間,到頭來,無論什麼都需要時間,所以時間寶貴,有魚堪釣直須釣,別管他是大是小了。

  釣友福壽劉常對我宣揚他釣魚的理念,說什麼釣魚要有霸氣,要有殺氣;我看他是反派的戲演多了才這麼說,釣個魚而已,又不是要打江山。釣魚嘛,再猛的霸氣,再強的殺氣,都比不過狗也嗅不出的無形臊氣。垂釣的美妙之處,在於你和大自然之間,靠釣竿和一條細細的釣線連結了,只要有得釣,有那麼一點「臊氣」帶著,「魚」願足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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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個回應 to “22. 釣的運”

  1. 竹篙頭 says:

    我總覺得當年陪同您家長官去鷺鷥潭釣目孔那次,是鮭魚現象的延續–向來釣者是男性為大宗,但大鮭出水的記錄,却是女性獨佔者居多.從這一點看來,我們非常慶幸您家大人閣下沒再跟您閣下成為釣界第二仙侶,否則咱們就都別玩啦!
    附帶一提的,那次的目孔之旅,讓我真正見識到炸溪魚的美味所在.雖然之後幾乎不再帶魚回家,但這樣美好的美味經驗,有過一次,足矣!足矣!

  2. 休閒釣客 says:

    前年帶一群幼教老師到某生態農場上課,場主說他農場養了一隻大烏鰡,沒人能釣起牠。
    我把這訊息轉告喜歡釣魚的工友先生,他們布置好會場,等外聘教授開始講課(沒他們的事了)就趕快下竿,我也禮貌性的留在會場陪聽,看老師們都專注聽講許久,我的心卻被場主口中的大烏鰡呼喚著,於是我靜靜的走到農舍,那兒只剩一支竿尾裂了一半的15尺手竿,把它換上大約是5號線,並在未端選了一只無倒勾的大黑鈎綁上,下竿不到十秒,看是十塊錢一隻的塑膠浮標就斜著沉入水中,手一揚,未端的大物一動也不動,釣到地球的感覺就知道是牠了,立即專心掌控牠的前進方向,讓牠只能與我一起在池邊散步,因為只要讓牠往對岸方向出去,不斷竿也得斷線,幾十分鐘後牠的大尾巴終於露出水面並發出巨響,(此時才撇見老師們都圍在池邊,教授的麥克風聲音也不知停了多久) ,幾次利用牠浮頭的時候稍微上提一點,讓牠吸入幾口純天然空氣,最後牠終於平躺下來,趕快請工友先生去跟場主借個大籃子,雖然牠的頭尾都在籃外,還是被工友先生給抬上來了,我上前先輕輕一拉,無倒勾果然好用,隨即滑出大烏鰡的嘴角,然後抱著牠跟大家打個招呼,再輕輕的放回水中,讓牠回歸其農場霸主的領域。
    幼教老師中有幾位是虔誠的佛教師姊,他們馬上就說:「上人有言,不可釣魚,只要試想魚鈎在自己嘴巴有多痛就知道了」。我回答:「日前勘查場地,場主介紹這位農場霸主,但大家都沒見過牠,所以牠只是想借我之手,讓牠上來對大家表示歡迎之意,無關魚鈎也沒有痛不痛的事。換句話說是牠選擇上來見大家的,而非我釣牠上來」。結果師姊們均認為我是在強詞奪理,仍然堅信其上人的話才是正確的。我對師姊們的善良與虔誠表示敬意,也尊重他們的信仰及信念,但心裡仍可惜他們沒有機會來體驗如前回答之意境,甚至連聽都拒絕聽下去。
    場主跟幾位附近農場的同好,邀我一起泡茶聊天,也問說:「奇怪了,為何他們釣幾小時都不上鈎,怎你一下竿就中大魚?」。這次我的回答就讓他們都很滿意了:「我看農場許多成熟的番石榴都掉在地上,可見之前滾到水中的也不少,於是我撿起大顆熟透的番石榴,用手撥成二半,再把香氣四溢的半顆放進水中,大烏鰡很自然的一口吞下,因為這原本就是牠最熟悉的日常食物」。現場幾位生機農場的朋友們都大表贊同並說「這就是自然生態,只要瞭解其原理,再困難的事也會變簡單」。

  3. vincent says:

     魚的食性確實很有趣,我有個老友在高雄大樹的淺山整了一座農場,裡頭也搞了個一分地的池塘,池塘南側種了幾棵楓香遮陽,池子裡的草魚和鯉魚很愛吃掉落水面的楓香葉。另一個情況較特殊,農場裡長了很多俗稱為牛頓章的野草,這種野草很耐旱,卻不是魚兒們平常吃得到的,不過,那池子裡的草魚和鯉魚也是很愛吃。
     我很希望那些師姐們去漁業公會,或者直接到延繩釣的船上宣揚上人的「有言」,延繩釣的主繩一放就是數十近百公里長,數以千計的超大鉤子,一條稍微像樣點的黑鮪動輒二、三十萬新台幣,你去跟他說不可釣魚,他會把你推下水去釣你。
     柿子挑軟的吃,休閒性質的釣友最弱勢,最容易被人家訓來訓去,在家被家人訓,出家被出家人訓,連在家不出家或不出家又不在家的人都可以理直氣壯地訓你一頓。
     再說,根據生物學家的研究,魚嘴唇的觸覺細胞比痛覺細胞多很多,因為魚只靠一支嘴來做大部分的事,如果那支嘴常會覺得痛,那就什麼事都不能做了。有些人也和魚一樣,我是其中之一。

  4. Sam says:

    學生倒是很欣賞那種孤舟蓑笠翁,獨釣寒江雪的意境。能夠暫時放下紅塵瑣事,品味一份閒情。至於釣魚這檔事,彷彿不是主要目的了。呵呵,我知道、我知道,這是非釣莫入的主題。君不聞,姜太公釣魚,意在周文王乎?

  5. 休閒釣客 says:

    問題來了(歡迎釣境先進解答):上述大烏鰡是聞到香味才過來,還是我選的地點剛好是牠的餐桌?然而他們用的餌料更香,為何沒釣到?且我下竿地點是很多人常投的,如果是餐桌為何牠之前不進食?我用番石榴是牠的食物,但他們用的福壽螺與現挖的黑蚯蚓也都是牠日常食物,為何牠要偏食?是釣運好? 臊腥氣重?還是我真懂得自然生態?還有我用農場的殘缺釣組,若是與大烏鰡硬碰硬,必然是斷竿、斷線、斷鈎?若是放太鬆,無倒勾很容易脫落,而且只要讓牠全力衝起來就不可能控制其動向了(重力加速度必然勢不可擋),也就是說我的手勁要在零點幾秒內隨著牠的動作而變化,甚至感覺揚竿那一刻起就得主動全盤掌控,只要有一秒鐘的分心就足夠改變結局了,而這又跟釣運看似無關?那麼釣魚到底是用技巧?還是用心呢?是我去釣牠?還是牠主動選上我呢?
    補充說明:當初場主告訴我農場裡住著這一位他口中的傳奇霸主時,我就覺得牠想要上來跟大家見個面,可是我當天忙著安排課程的正事,根本就把這位霸主的事轉交給工友先生了,但霸主似乎要堅守牠的傳奇(沒人能釣起牠),最後還是得讓我出面表示誠意並專注看待,牠才願意破了牠的傳奇,甚至有點迫不及待的想上來會客(浮標才剛站穩就被牠拉下去了)。
    牠的現身也讓我們賓主盡歡,教過許多研究生自然生態的場主,立即知無不言的把我列為同好知音;他問了我許多問題,我們也在農場學習了更多自然生態。

  6. 休閒釣客 says:

    To vincent :
    牛頓章仔是綁牛用的野草叢,聽老一輩說此草因而得名,其根莖都堅韌無比,那農場的魚也愛吃,可見魚兒的適應能力超乎想像喔。
    您「訓來訓去」這一段真是形容得太妙了。有時真的被訓得釣具都要藏起來,甚至連釣魚的事都不敢提了。由此證明其「上人」的神威顯嚇,影響力遍及各階層…我輩等「下人」敢釣魚就得先勇於被訓。
    電視廣告不是常說,四十歲以上A查埔郎 嚨剩一支嘴。看來40以上的男人都更像魚了。

  7. vincent says:

     牛頓章的妙用不止是用來綁牛而已,它是治過敏體質的偏方。拔個十幾叢牛頓章,將之洗淨後,只取根部和以上約一寸長,跟綠豆一起下鍋慢火煮個兩小時,加些糖,喝湯即可。
     上人行善遍及全球,令人萬分欽佩。我只是不能接受那些帶著強迫恐慌症的信仰,他信他的不釣魚最樂,他就別去釣魚,沒有人強迫他非去釣不可;我信我的釣魚最樂,他也別來管我釣不釣。
     殺生是不是好事,有自然的生態定律管著,人也是地球上的動物之一,理當要守著自然生態的定律。問題在人類居於食物轋的最頂層,捨不得把自己的肉體歸還給大自然,也以為所有的動物都不可以把肉體還給大自然。
     再說一個邏輯上的問題,相信吃素就不殺生的人該反省一下,每一粒米,每一顆豆子,都是生物的胚胎,每一片綠葉都有生命,身為動物的原罪就是,你必須吃下某些生物,才能活下去。
     不要過度,不要貪婪,這才是重點。

  8. vincent says:

     又,剩一支嘴的「剩」字,台語是用「伸」字,「伸一支嘴」,多麼地生動丫。

  9. vincent says:

    To 休閒釣客:
      垂釣讓人著迷的原因,是個非常難解的問題。我曾在某一部電影裡頭看到如下的台詞:還有什麼比吸毒更讓人難以自拔的?就是垂釣。
      使大魚上鉤,三分本事七分運氣;把上鉤的大魚弄上岸,本事與運氣各半。可是大魚的「大」是相對詞,要用釣具來衡量,所以拙作中才說,瞭解一件事物,要看你用什麼工具去測量它。用溪哥竿釣到四、五斤的鯉魚,和鯉甩竿釣三十斤的烏鰡,兩者比較起來,前者刺激多了,也意味著更上一層的技巧與運氣。多年前,老友黃醫師的爸爸,曾在嘉義蘭潭,以一支早年的竹製手竿,釣上一個三十六斤的鯉魚,這又是另一種境界的技巧與運氣了。蘭潭是一座水庫,不是池塘,沒法在池子邊蹓魚。
      如果釣餌相同,釣點相同,又同時做釣,魚吃你的餌不吃我的餌,決定權在魚,不在你我。如果同一時間、同一地點只有一個人垂釣,魚的選擇只有吃或不吃,這也由不得人。垂釣嘛,就釣果而言,我認為運氣與技巧各佔一半;然而,技巧學得到,運氣呢,要看緣分了。
      又,我不把魚獲帶回家享用,沒別的原因,只是怕麻煩而已。玩溪釣的初期,有幾次把魚獲帶回家,每次都要花兩、三個鐘頭才能清理幾百條小魚,垂釣一天所得到的樂趣,在這當中完全耗損殆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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